周罪

【澜巍】我一直爱你（下）

我一直爱你，哪怕我已经形神俱散也不想放弃。    
                                                        ――沈巍

陆
沈巍带着赵云澜回家给他做了一顿饭，赵云澜一边吃一边感慨“本来想着我这复明之后，像这种饭来张口的幸福生活是不是就不会有了，当时还想着要不要再多瞎一会儿呢。”

沈巍很严肃的放下筷子，盯着赵云澜说“你不许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赵云澜乖巧地点了点头，吃了两口饭便向沈巍问道“那个功德笔到底什么来头啊？”

沈巍想了想“不知道。”

赵云澜有些惊讶“连你都不知道岂不是麻烦了。”

沈巍笑了笑“所以我已经联系了摄政官，他说有关功德笔的资料也许地君殿那还有保存。”

“那还等什么呢？一起去啊”

沈巍抬头看着赵云澜“我自己一个人去，你可别忘了，你上次在地星的旅行可并不愉快。更何况你只是个普通人，你去地星总归是危险的。”

赵云澜摊开手“黑老哥，我现在的眼睛已经完全好了，而且现在的情况已经刻不容缓了！”

沈巍皱着眉头看着赵云澜“吃饭。”

赵云澜立马就笑开了，见到沈巍这个样子就知道这事儿已经成了。

等到沈巍和赵云澜去了地星查看了有关功德笔的资料并且除去了地君殿的叛徒就回去了。

回到海星，沈巍不放心赵云澜一个人，便准备照顾他最后一晚，赵云澜嬉皮笑脸的答应了。沈巍让赵云澜休息，自己去做饭。

赵云澜倒是乐的清闲，躺了会就闲不住了，准备去厨房看着沈巍，可是刚到厨房就发现厨房有一道屏障隔把自己隔绝在外，刚准备把手放在上面沈巍便回过头看他，那屏障便瞬间不见了。

赵云澜冲着沈巍笑了笑，又拆了根棒棒糖吃。到了半夜，赵云澜起来发现沈巍在厨房里站着“大半夜的饿醒了。”沈巍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转过身来就把手上拿的刀碰掉了。

赵云澜看着沈巍面色苍白和地上带着血迹的刀便觉得此事不简单，疾步走了过去，看着沈巍藏在身后的手，一把就将其拽了出来，他看着沈巍手腕上的伤痕“你别想着骗我，你为了治好我的眼睛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沈巍一把甩开赵云澜的手准备离开，赵云澜却突然出声“你用了长生晷，你拿你的命来跟我共享，用你的力量来抵消我的侵蚀对吧。”

赵云澜慢慢地走到沈巍身边，他看着沈巍一句话都不说，到底是不忍心说他一句重话“很疼吧。”

沈巍听到这话便立马笑开了，“幸好。”他握紧了手腕催动着身上的力量加速了伤口的愈合，刚愈合完就抬手给赵云澜看“幸好，我伤惯了。”
赵云澜看着沈巍笑意盈盈的眼睛“我不值得你为我这么做。”

沈巍依旧笑眯眯的看着他“值得。”

赵云澜看着沈巍这副模样一下子就爆发了“那你要我怎么办？你又不是长生不死，我凭什么随随便便欠你一条命啊！”

沈巍凑到赵云澜的面前，眨巴着眼睛看他“这条命，是我还给你的。你早点休息。”沈巍刚准备离开就被赵云澜一把拉住了“沈巍，你看不出我是在追你吗？”

沈巍有点愣，他其实知道赵云澜的意思却也只能闭眼装瞎。可是如今，赵云澜点明了他的小心思，沈巍却不能像以前一样做一个睁眼瞎了。

赵云澜把沈巍一把拉进怀里，把头抵在他的肩上“沈巍啊沈巍，你说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么舍得放手呢？更何况我现在还欠了你一条命，你说说，我是不是应该以身相许报答你的恩情。”

沈巍感受到赵云澜的呼吸在他的耳边燃起了一团火，便挣开赵云澜的怀抱。其实沈巍也讨厌自己这副欲拒还迎的模样，明明是自己主动招惹的他，可是现在却还要将其拒之千里。

“沈巍，我赵云澜这个人别的东西也有，只是我觉得那些你可能都看不上，唯有这一颗真心....你若不想要，那便算了吧。”赵云澜松开了拉着沈巍的手，沈巍听到这话却忽然一顿，他想起很久之前也有人对他说过同样的话，于是转过身，一把抱住了赵云澜。

赵云澜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沈巍撞进了自己怀里，他听见沈巍说“赵云澜，这辈子我就是死都不会放开你的手，就算你厌我、恶我、憎我，我都不会放手，我就是勒都要把你勒死在我身边，让你哪儿都不能去。”

赵云澜看着怀里那颗毛茸茸的脑袋，索性就伸出手揉了揉，叹了口气，便环住了沈巍的腰“你这人可真是太操蛋了。”

从那天起，赵云澜和沈巍就在一起了，只不过是他们俩的秘密。

柒

 

两人在一起之后，和往常也没什么差别，只不过是赵云澜逗沈巍的尺度更大了些，而沈巍的脸红的次数也更频繁了些。

日子很温馨，可总有些案件会跟不长脑子似的往枪口上撞。

赵云澜发现了特调处里的东西会莫名其妙的失踪，他开始怀疑起自家内部出了内鬼，便开始暗中调查，直到他撞见了沈巍和老爷子交谈，而且两个人看上去很熟的模样。赵云澜站在门口看了一会便回去靠在自己的车边。

沈巍一出门就看见了赵云澜靠在车旁看着自己，沈巍思忖了一会就踱步过去了。

“我早就想到你们认识了，但是没想到你们关系竟然这么密切。”赵云澜盯着沈巍，沈巍低下头不敢看他。

赵云澜冷“哼”一声，走到沈巍的面前“有什么事，一定要私底下谈？我一直把你当成是我最信任的人。”

沈巍抬起头看着赵云澜“你听到了多少？”

赵云澜看着沈巍，过了一会偏过头走到车边把手搭了上去“老爷子有职业病，警惕性很强。我要是真的听到了什么的话，现在就不会站在这儿了。”

沈巍看着赵云澜一副不想看他的样子，还是死死的看着他“刚认识你的时候，我就重新联系上他，找他要了你们的资料。我没告诉你，是顾及着你们的那层关系，怕你担心。”

赵云澜看着前方“我还能相信你吗？”

沈巍深吸了一口气，仍旧看着赵云澜，过了好久才低低地说“我不会骗你，也永远都不会害你。”

赵云澜回头看着沈巍，良久才说道“说实话吧，我怀疑过你很多次，但我每一次都会选择相信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赵云澜看着沈巍一言不发的样子笑了一下“走吧，回特调处吧，还有很多事没处理呢。”

沈巍睁大眼睛看着赵云澜随后就跟着赵云澜上了车。

可有的时候怀疑的种子一旦播下，它就会在心里生根发芽，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捌

 

 
功德笔收回，却放出了夜尊，沈巍不放心便要回地星查看情况，赵云澜也想和沈巍一起去地星，却被沈巍坚决制止。

沈巍告诉赵云澜，让他守着特调处等他回来。赵云澜看着沈巍，一把抱住了沈巍在他的耳边轻声说“你一定要活着回来，我等你回家。”

沈巍点点头就离开了。过了两天，赵云澜联系不上沈巍就开始担心起他的处境，开始后悔自己没有跟着他去，可是他又不敢贸然行动，只能待在特调处里乖乖的听着沈巍的话。

后来便是老楚忍受不了舆论的压迫回了一趟地星，回来的时候告诉赵云澜沈巍被锁在了天柱上，而且面色苍白但是好像没有生命危险。

赵云澜一听，就觉得整个心脏揪着疼，这人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却还是不愿意给自己送一封信。赵云澜在特调处里直跺脚，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第二天赵云澜便收到了沈巍的来信“长城地君殿。巍。”一看见沈巍的来信，赵云澜立马就去了地星，一到地君殿就看见长城躺在了地上，长城看见了赵云澜就像他指了指身旁的共工长刀，赵云澜看见了立马会意就带着郭长城和共工长刀去找沈巍了。

赵云澜看见锁在天柱上的沈巍，拿着长刀就劈了下去，可是那锁链却没有任何破损，沈巍皱了皱眉“连我的共工长刀都劈不开吗？”

赵云澜看着沈巍“别急，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便暗自使力，狠狠地砍上了锁链，锁链也终于有了破损，而赵云澜也被弹退了一步。

沈巍一见赵云澜这副模样就开始大声制止他“赵云澜，你别砍了！你再这样下去会受伤的！”
赵云澜笑了笑不以为然“你看看这不是有效果了吗？”于是便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砍向锁链，锁链断了，赵云澜也被锁链的力量击飞了出去，沈巍没了锁链的束缚便立马栽了下去。

刚站起身就跌跌撞撞的朝赵云澜走了过去“赵云澜，赵云澜！你没事吧，赵云澜！你醒醒，赵云澜！”赵云澜咳嗽了两声，睁开眼睛就看见了沈巍这张放大的脸，他笑了笑“我就说吧，我一定可以把你救出去的。”

沈巍看着赵云澜这副样子，也笑了笑，只是那笑容比哭还难看，赵云澜捏了捏沈巍的脸“我们回家。”

沈巍覆上了赵云澜的手，眼眶红红地说“好，我们回家。”

玖

 

 
夜尊冲破了封印，而沈巍由于和赵云澜共享了生命导致实力大减，无法再度封印夜尊。

而夜尊没有了天柱的封印也没了沈巍的束缚，很快就来到了海星，看着他哥哥生活的地方低低的笑了“哥哥，不知道我送你的这份大礼你是否喜欢。”

赵云澜还并不知道，有一场危险正悄然降临。他看着面前的沈巍，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总感觉这个人比沈巍身上多了一股戾气。

他笑着和沈巍打招呼，自然地揽过沈巍的肩准备带着他出去兜风，却没想到怀里的人会伸出手掐住他的脖子，赵云澜惊讶的看着他“你不是沈巍。”

“沈巍”笑了笑“现在才知道，晚了。”留下一张字条，便带着赵云澜回了地星。等到沈巍感受到黑能量的波动，发觉赵云澜不见了却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夜尊把赵云澜掳到地星后，给赵云澜倒了杯酒“我原本是想杀你的，可是因为他的原因，我倒是舍不得动你了。”

赵云澜端起酒杯“他是你哥哥？”

夜尊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地讲起了一万年前的事情，赵云澜从他的叙述中得知了有关于昆仑的资料也知道了沈巍和昆仑之间的风花雪月，他想起当初在沈巍家里偷看到的青衫少年，却不知怎的心头就涌起了一股甜蜜。

夜尊说完故事看着赵云澜一副神游在外的模样“我从没想过，沈巍会和你这样的人在一块儿。”

赵云澜冷笑出声“不和我，难道和你在一起吗？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那点龌龊的小心思吗？夜尊，你倒不如死了这条心，因为他沈巍永生永世都是我赵云澜的人。”

夜尊听到这话一下掀翻了面前的桌子，他恶狠狠地看着赵云澜，忽然邪魅一笑“你以为沈巍他为什么接近你？你以为沈巍是为什么认识你父亲？你又以为沈巍到底为何每次都会出现在案发现场，为什么每次你遇到危险他都会在紧要的关头出现？你以为沈巍是什么身份，他凭什么自降身份去接近你一个所谓的镇魂令主？你就没有怀疑过他，他这么接近你是为的什么吗？”

赵云澜愣在原地，夜尊说的每一句话都直刺他的内心，勾起了他内心那颗怀疑的种子。

夜尊本就善于蛊惑人心，而他也正是抓住了赵云澜对沈巍的怀疑借题发挥，他看着赵云澜在崩溃的边缘的样子，立马给了他一句重击“你就没想过沈巍他脖子上的那个挂坠是什么东西吗？你难道就没想过，沈巍接近你是为了...”夜尊顿了顿，看着赵云澜死命睁大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借、尸、还、魂。”

赵云澜一下子瘫坐到地上，喃喃自语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夜尊俯下身，看着崩溃地赵云澜轻声细语地说“你比我还可怜，竟是被最深爱的人当了替身。”

拾

 

 

等沈巍来到地星就是看到赵云澜被夜尊锁在天柱上的画面，他刚准备冲上去解开赵云澜身上的链条，就听见赵云澜对他说“沈巍，我还能相信你吗？”

沈巍皱了皱眉，似乎是不知道赵云澜为何会这样问，赵云澜看着沈巍的模样，轻笑出声“沈巍，你有没有爱过我？”

沈巍刚想说话，就被站在一旁的夜尊禁住了声，由于他此刻实力大减，无法冲破夜尊的噤声术也无法转换成黑袍使的身份，只能站在天柱下看着赵云澜。

赵云澜听不到沈巍的回答，便转头看着沈巍“你现在是连话都不愿对我说了？”沈巍摇了摇头，想要催动身上残存的黑能量冲破夜尊的控制，赵云澜大笑了两声，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似乎是不愿看见沈巍。

沈巍一看赵云澜这副样子，就立马冲到天柱前，冲破了夜尊的束缚，他双手捧着赵云澜的脸“赵云澜，你清醒一点！你看着我，你看着我啊！”

赵云澜感受到沈巍的体温，睁开了眼睛看着沈巍苦笑了一下“所以沈巍，你对我到底有几分真心又有几分假意，不如就告诉我吧，也好让我死了这条心。”

沈巍看着赵云澜，凑到赵云澜的耳边低声说“赵云澜，我从来没有骗过你，也永远都不会害你。”沈巍顿了顿，看着赵云澜的双眼认真地说“我这个人连魂魄都是黑的，唯独心尖上一点还是红的，干干净净的放着你，你说，我有没有爱过你。”

赵云澜听到这话，眼睛“噌”地一下亮了“爱过。”

沈巍摇了摇头，赵云澜心下一凉，刚准备把头偏到一旁就听见沈巍说“不是爱过，是一直，我一直爱你，永远为期。”沈巍说完，便蹭到了赵云澜的唇边，吻住了他。

在赵云澜的印象里，这是沈巍第一次吻他，也是沈巍第一次向他诉说心意，赵云澜觉着能听见沈巍这番话就是让他死了也值得。

夜尊站在一旁倒是受不了这两人腻歪，直接一掌把沈巍击飞到了栏杆前，沈巍吐出了一口鲜血，赵云澜担心的看着沈巍，沈巍冲他摇了摇头。

夜尊见到赵云澜这副模样，又给了赵云澜一击，赵云澜猝不及防地把喉间的腥甜一下子呕了出来，可是他却依旧大笑着对夜尊说“夜尊，你看见了吧！他沈巍，永生永世爱着的都是我赵云澜一人。你永远都是那个躲在暗处的影子见不得光的！还是回你的天柱待着吧，毕竟你才是那个可怜人！”

夜尊被这句话激怒了，准备杀了赵云澜，于是抬手就是一击。赵云澜大笑着对此毫不在意，就在那黑球快碰到赵云澜的时候，却被突然冲过来的沈巍挡住了。

赵云澜看着他心爱之人，吐出一口鲜血，慢慢的从自己眼前滑倒在了地上，夜尊似乎是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他准备上前查看沈巍的情况却被沈巍脖子上的挂坠散发的光芒拦住了去路，那挂坠散发出的光芒形成了一道屏障，拦住了夜尊，罩在了赵云澜的身上。

随着那道光芒的消散，赵云澜身上的链条也断开了，赵云澜立马把沈巍扶了起来，沈巍看着赵云澜笑着说“你原本这肩上就少了一团火，三魂七魄不稳，我这挂坠里装的是我当年从你那抢的一股元神，本来指望着可以留住你，给我留个念想，倒没想到现在竟救了你一命。”

赵云澜看着怀里都沈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就只知道听着沈巍说话，一遍一遍地重复着“你不会有事的。”这句话。

夜尊似乎感受到沈巍的生命力在逐渐消失，他自嘲一笑，原来他想要得到的终究得不到。于是夜尊一个闪身便回到了天柱里，他想着：这一万年的胜负，他也不想争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沈巍咳嗽了两声，拿手背抹去了唇角的血迹握住了赵云澜的手，笑眯眯地看着他“赵云澜，我找了你一万年，我也跟着你走过了轮回，看着你从出生到死亡，看着无数世的你娶妻生子，也看着你过着没有我的生活。我原本对天发誓再也不会找你，如若是找到你，我便万劫不复。可我还是忍不住来找你，想要就这样陪在你的身边，哪怕在你身边做一个微不足道的朋友也好。我想着，只要就这样看着你，我就知足了。”

赵云澜握着沈巍的手“我们出去，出去之后我们去找亚兽族，他们那儿一定有可以救你的东西，他们的宝贝多，我去求蛇四叔去求迎春长老，一定可以的，沈巍，你坚持住，别睡。等你好了，我就天天在那给你看，给你看个够。实在不行，你把我绑起来锁哪儿锁着，我哪都不去就给你看，好不好？”

沈巍笑了笑，他伸出手摸了摸赵云澜的脸，似是想把他的模样刻进心里，他柔声说道“赵云澜，这一世我可能不能再护着你了。”

赵云澜这一辈子没哭过几次，但他一听到这话眼泪就像不要钱一样的往外淌，止都止不住，他只会喃喃的重复着“不，不会的，你不会死的，一定有办法，回海星，我们现在就回去，去找老楚找他们...”

赵云澜话还没说完，就感受到沈巍放在他脸上的手忽然移到了他的后脑勺把他死命的往下按，他觉着自己好像磕到了沈巍的嘴，沈巍也顺势给了他一个吻，而那原本应该是一个极尽温柔缠绵的吻，直到赵云澜觉得他的心里有某种东西正飞快的往外流，他突然剧烈地挣扎起来，可沈巍的手就像铁一样死死地禁锢着他，让他动弹不得。

赵云澜的心口瞬间就凉了，而与沈巍的相识到熟悉而到如今的点点滴滴都浮光掠影般的闪现在眼前，他看见沈巍低声对他说“我永远不会害你。”；他看到了沈巍为他挡下攻击后的恢复能力变慢；他看见沈巍彻夜跪在雨中为他求药；他看见了沈巍低声下气的求别人将昆仑送入轮回；他看见了那个夜晚沈巍不仅割开了自己的手腕还剜出了自己的心头血；他看见沈巍彻夜未眠地照顾他；他看见沈巍是怎样度过漫长岁月怎样看着他与别人相知相守...

他最后看见的，便是沈巍带着血的脸庞，他感受到他刚刚看到的画面都被一只大手强行抹去。

等那只大手消散，赵云澜看到沈巍的周身燃起了火，看到沈巍变成了小鬼王的模样，看着沈巍的头发和长袍卷入了大火中，也看着沈巍放开了自己。赵云澜看着他那双满是自己的双眼里充斥着的爱意，又听见沈巍对他说“赵云澜，我一直爱你，亘古不变。”

沈巍将赵云澜推开，用尽最后一点黑能量开启了通往海星的大门，深深地看了赵云澜一眼，将赵云澜一把推了进去后便葬神火海，而这世上也再也没有沈巍没有黑袍使了。

原来，是他亲手推开了自己费尽心机想得到的人，是他自己亲手毁了同生共死的约定。
赵云澜，对不起，因为爱你，所以决定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

 

 

等赵云澜在家中醒来，看着围在周围的人，笑了笑“沈...嘶...沈什么...”他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发现想不起来这些就抬起头看着大庆“我...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祝红看着赵云澜，愣在当场，大庆却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一个，挤开祝红摸了摸赵云澜的额头“老赵，你这回破案可真够废的，给那个罪犯一拳就打倒了，睡了这么久，怎么样，梦到什么？不是吧，梦到你婶婶了？哇，你这怕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你口味可真够重的。”

赵云澜伸手就给了大庆一巴掌“去你的，小心我扣你小鱼干。”赵云澜看着围在周围的人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挑了挑眉“都在这儿愣着干嘛，还不回去工作，奖金都不想要了是不是！”特调处的众人立马一哄而散，只留下赵云澜一人坐在床边。

赵云澜觉得，他好像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里有酒有家有佳人等他回家，好像总有个人会捧着本书坐在床头看着他，在他醒来的时候递上一碗热粥。赵云澜又自嘲的笑了笑，他觉得自己怎么可能有这个福分，怎么可能会有人这么死心塌地地对着他，如果真的有，那这个人怕不是脑子被门挤了这么照顾他。

自那以后，赵云澜经常做梦，总是梦到和一个人一起吃饭睡觉，一起破案，可是每次从梦中醒来，他都是孤身一人，与梦境里展现的生活大不相符。

后来，赵云澜还是孤身一人，一个人来到这世界上走了一遭又回去了。只不过在他踏上奈何桥的时候总觉得身边少了一个人，少了一个经常穿着黑袍戴着面具喜欢脸红的老实人。

可惜最后这奈何桥还是赵云澜一个人走，没有归途。

只是在走到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他好像听到有个人对他说“赵云澜，我一直爱你。”他回过头，好像看到了桥上站着一个穿着黑袍的年轻人，他摘下了面具对着赵云澜温和一笑，恍若初见，一眼万年。

 

 

 

我曾经最害怕的事情，就是怕你骗我，糟蹋了我这一片真心，可是直到有一天我才发现，我最害怕的事情不是你骗我，而是我的世界再也没有你。沈巍，我一直爱你，就是没有了记忆再见到你，我也一定会爱上你。                        ――赵云澜